几个星期下来,赵翔在学生脸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喜爱和尊重。学生们都喜欢上他的课,教师们对他的态度比他来的时候更友好。常常有老师请他到他们家坐坐,也有老师休息时候到他寝室来和他聊天。
有一次,唐光明对他说:“赵老师的课,学生们欢迎得很。前天我碰到一个家长,他居然问我,听说学校来了个姓赵的新老师,教语文,我娃儿语文就是学不好,他那个班的语文为啥子没请赵老师教?你说他问得有莫得道理?唉,如果我们学校有三五个老师像你这样,我这个校长日子就好过多了。”
赵翔想:也许唐光明还没看到我的档案,才这样友好吧,谁知道那里边写了些什么,把我说成什么样的青面獠牙?他要是看了我的档案,说不定就是另一种态度了。赵翔懂得,在中国,装着“档案”的那个神秘的袋子,其中那些或由自己写出的,或本人根本不知道的、来自四面八方的材料,那些盖着红色印章的鉴定,会一辈子紧跟着它的主人公。它画了一个人们看不见但却处处可以感受到的圈,很多人的命运就在这圈子里挪动。至于那些老师、学生家长,他们肯定更不知道我是被发配来的;如果知道了,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呢?